天地间突然被一片白光裹卷,竟是几十支吞吐着银芒的法剑,从四面八方袭来,直射火佛天师的身子。
火佛天师突遭袭击,面色大变。
他左臂弯里勾着易寒,无法施展开法力,右手急忙从腰间摸出“翡翠拂尘”,连连挥动,划出数十道光圈,护住周身。
四方法剑,与光圈的灵力相接,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巨大的光波,照亮黑色的庭院。
剑上法力一刹那间,全部被光圈的灵力消释,依次坠下。
在六尺见方的地面上,一支一支的插落,竟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一样,合成了一个圆形的剑圈。
火佛天师虽然破了射向自己的四方法剑,自己也无法在半空中驻足,被逼落下,正是法剑组成的圈子正中。
他呼出一口长气,被刚才惊险的情景吓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适才只要稍微慢了半步,早已被万剑穿心,成了名副其实的“刺猬”,恐怕这身子也要爆成千片万片,连灰都剩不下。
“呀呀个呸的,玉龙道友……”
火佛天师喘着粗气,大喝一声。
可是他话未说完,忽然感应到脚下异动,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了回来,提气纵身,径直向上掠去。www.nnxwcm.com
轰的一声,法剑组成的圈子突然炸开,一块巨大的麻布从地底冒出,直插天宇。m.nnxwcm.com
这块麻布有二人多宽,高达数丈,距离火佛天师的后背仅有半尺,布上金光闪闪,大放光华。
火佛天师百忙之中,侧头回顾,见麻布之上,竟然写满了密密层层的符咒,心中大异:
“老佛非鬼非妖,符咒对老佛又能有什么用了?”
这念头只在心头一闪而过,第二个念头还没浮起,忽然感觉符咒之上竟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
他肋间夹着易寒,原本已经多了一个累赘,右手便无法施展,功法自然大打折扣。
这时被符咒的强大力量吸附,居然无法运功抗拒,后背被牢牢的粘在麻布之上,无法挣脱。
火佛天师大急,正在这时,地上围成圆形的法剑,仿佛受到感应,“嗖嗖嗖嗖”,齐刷刷的从泥土中飞掠出来,飘向四面八方。
半空化作一串串白色剑影,在符咒前方二十几丈远近的楼阁前集中起来。
剑柄向内,聚在一起,合成一个圆形的雪花状图案,飞速旋转,挟夹着强大的法力和杀气,一直奔向火佛天师。
火佛天师此时已经来不及运功摆脱符咒,急忙抛下拂尘,右掌对准剑轮虚空一拍,大叫一声:
“风雷水火电,去。”
话音一落,腕上所挂念珠立刻闪出青色光华。
每颗斑驳浑圆的珠子上吐出一道白光,数道光芒在身前汇聚,形成一个半人大小的“卍”字。
剑轮和“卍”字光咒相接,发出一串震天大响。
光波向两旁飞射,剑轮稍稍后退,又向前直冲,再次与“卍”字相接,光波飞射,震响不绝。
只听夜色中传出一阵衣袂飞动的声音。
树干后、天井旁、暗角里、屋檐上冲出数名道士,并排立在庭院中央,右手在胸前捏着“剑诀”,操控剑轮中各自的法剑,从不同的方向攻击火佛天师,却一次次被火佛天师身前的“卍”字挡回。
双方正在不可开交,对面的楼檐上晃出一条人影,袖袍飞展,抛出一件物事。
黑夜中,那物事暗红一团,迎风展开,竟是一面奇特的大网。
这网上辍满闪着精光的尖刃,漫天铺开之际,透出一股浓冽的煞气。
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火佛天师的身子粘在符咒之上,左臂夹着易寒,右掌抗拒剑轮,已经无法对付大网。
危急之间忽然生出毒计,反手把易寒扔了过去。
易寒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无奈身体僵麻,身子已堪堪触上大网,他吓得紧闭双眼,腹部微热——
忽然一道红光从他的身上飞出。
惊天动地,无与伦比。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
红光所到之处,剑轮、卍字、大网、符咒,全部消失殆尽。
只听地面上传出数声惨叫,附近的古树、飞檐全部折断。
易寒从半空中滚落地上,只摔得眼冒金星,全身骨骼都似乎寸寸折断。
身上一阵巨痛,晕死了过去。
夜色沉沉,火佛天师衣衫破碎,满脸乌黑,木然呆立。
他距离较远,只被红光的余波扫了一下,依然万分狼狈。
庭院内一片狼藉,二十几个操控法剑的道士血肉模糊。
远处暗角似乎还藏着数人,见了适才的光景,瑟瑟缩缩不敢出来。
只听风声飒飒,一人从楼檐上飞掠下来,瞧了火佛天师一眼,结结巴巴的道:
“你……你……这……这……”
脸上惊骇不已。
火佛天师虽然呆若木鸡。
他早就知道那个小半大小孩不同寻常。
苍龙山密林深处,已经见识过易寒身上的红光威力,尽管不明原因,也已经见怪不怪。
这时见了那个老道,气得僵尸脸也变了颜色,啐道:
“呀呀个呸的,臭牛鼻子,老佛和你无怨无仇,大老远的跑到你这玉龙观拜访,你不问青红皂白,让你的徒子徒孙上来就打,处处致人死命!”
“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楼上掠下的是个削瘦的老道,白发白须,提着一口法剑。
看到火佛天师脸红脖子粗的指责自己,不由全身乱颤,念了一句“无量天尊”,破口大骂:
“本座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老怪物,你毁了本座的法宝‘吸星网’不说,还打死了本座二十几个弟子!”
“你说,这笔帐让本座和你怎么个算法?来呀,掌灯!”
几支散发着红色光晕的灯笼从暗角处拐了出来,照亮了院子。
高高瘦瘦的玉龙道人,道袍宽袖,满脸凶气。
一会儿看看躺在地上的易寒,一会儿看看火佛天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你这泼皮老怪,不寻个安乐的猪圈狗窝去修你的仙功,带着一个干巴巴的屎棍子跑到本座的玉龙观里干什么了?”
“莫非是瞧我玉龙子好欺负,故意到我面前逞能来了?”
玉龙子边说边用法剑指向火佛天师,一脸暴怒。
火佛天师闻言一愣,不怒反笑:
“玉龙老道,你不要误会,老佛就是顾念昔日情谊,到这里来见见老朋友!”
“你若不欢迎,大可以闭门谢客,何必要和老佛动粗,老佛七、八年没有踏进你的观门,这一进入,差点被你老道送去见阎王老子,乖乖了不得了。”
“你还敢这么说,”
玉龙子气急败坏地道,“深更半夜,你不正大光明的进来,鬼鬼祟祟的偷入本观!”
“本座的徒弟又不是大罗金仙,怎么知道你是敌是友?”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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