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县署礼房最近有些热闹,每天都有京都童生前来报名。m.nnxwcm.com
盛苑、安屿、卢晟三人看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署礼房大门,纷纷叹了口气。
没办法,这会儿不管乐不乐意,都得亲自进去。
三人郑重其事的彼此相望,同时点了点头,拔步冲进人群。
盛苑前世今生最讨厌拥挤,前世旁人见了促销大多惊喜的冲进人海下场拼杀,可是她若见了,哪怕里面有她喜欢的东西,她仍是避之不及,恨不能躲远些才好。
“我这为了功名拼喽!”盛苑泥鳅似的从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一边儿卖力的找寻下一个站位,一边儿感叹自己无奈。
【……】给她指挥的系统看着她灵活的走位和熟练的钻营,有些不知如何言说才好。
盛苑原本也没想着它说些好听的,自己唠叨一通,便专心致志于找寻报名台。
好容易在文书桌案前和两个小伙伴汇合,她还没长出一口气呢,就听对面的文书木然的说起了贯口:
“赶紧的,自己找地儿填写文书,姓名、籍贯、年岁,旁边儿留着画像的地方不要写字儿!还有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姓名、籍贯、存、殁、已仕、未仕等有关履历都要写清!填好后,递到后面儿那位文书桌案之上,听从对方吩咐,继续之后行程!”
他这一句话说完都没有换气儿,眨眼间就将重点说清,而后将要填写的文书推给了盛苑三人,直接扬声喊:“下一组!”
为能节省时间,这位文书安排报名童生每三人为一组,一起前来听他宣示注意事项。
盛苑感觉脑袋瓜子让这位文书的贯口和周围学子的议论声吵得嗡嗡直响。
三人赶快挪步,寻了个清静的位置等着,直到位置上的书生离开,他们仨才赶紧坐下,认真填写。
“幸好之前找祖父问清了曾祖父母的名姓。”盛苑填完最后一个字,仔细检查之后,才松了口气。
安屿刚好将姑姑写的纸张放回到荷包里,闻声不禁颔首:“我姑姑怕我记不住,特意将重点信息给我写了下来。说真的,就这儿乱哄哄的,我真可能忘了。”
卢晟早他们片刻写完,正等着文书字迹干涸,听他们感慨,只觉这俩小伙伴不大走心,这信息不是听过一回就记得的?!还用那样麻烦?!
“走,咱们送文书去。”盛苑看着人山人海的场面,只觉空气有些憋闷,忍不住站起,提步朝接收文书的地方而去。
这次接待他们的,是个像是刚入职的文书,这位文书有种老油子没有的热情和亢奋。
“文书拿过来,我写过你们的面貌特征,你们到后面寻画师将画像添上就好了。”
盛苑听文书这话,特意在他落笔时紧盯着不放。
当然,她不盯着也能晓得对方写的内容,因为这位郎君边说边写,说话声还不小。
“面貌,无须。”
盛苑:“……”小女郎若是长出胡须才稀奇呢!
文书似乎没感受到盛苑的无语,写完规范答案,他忍不住抬头端详了盛苑一眼,犹豫了一个呼气,继续动笔:“肤白、圆润。”
“……”盛苑觉得这位郎君不大礼貌。
规定只管写有须无须即可,这何必多此一举呢!
大概是看出盛苑不大乐意,这位认真的文书还特意说明:“女郎的面貌要描述的更清晰些。”
“……”盛苑无语的拱拱手,直接往画师那里占位置去了。
安屿卢晟追过来,笑着给她瞧自己的文书。
盛苑歪着脑袋,目光从安屿的文书转到卢晟的文书。
只见前者上面写着“无须、肤白、微胖”,后者文书上写“无须,略白、敦实”。牛牛小说网
看完他俩的面貌形容,盛苑忽然觉得那个文书还真有两下子,只几个字,就将他俩的区别清楚的展现出来。
她刚想说两句,就见前面等着画像的书生站了起来,而画师则朝她招起了手。
见到排成列的仨学童,画师怔了怔,旋即接过盛苑手里的文书,边打量她容貌,边笑说:“嗬,这次参考的少年郎可真多!好像衬得白发童生比往常少了一些。”
他说完,便提笔“唰唰唰”几下,就完成了画像,还用扇子轻轻扇了几下,才递给盛苑:“先不要合上,待彻底晾干了,到后排的文书那里换考牌吧!”
盛苑点点头,谢过之后站到一旁。
考牌就是她前世的准考证,倒是不急于一时,她要趁着等安屿和卢晟的工夫,将画像看一看。
“……”待看清了画像上的包子脸,盛苑有些呆愣。
不是,这是她?!
【哈哈哈,就是你啊!一看就是你!】系统跟着看清之后,笑得打跌,俩拳头敲鼓似的在地上使劲儿捶,【好形象!把你的气韵都给画出来了!】
“小爷我长的有这样简单?!”
盛苑这边儿还处于不可置信状态,安屿那边儿已然是要掀桌子了。
和要狂暴的安屿比,曾见识过身份证照片的盛苑就显得平静很多。
安屿这边儿狂怒,对过儿的画师却是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啧啧而问:“这位郎君可知吾等每天要画多少画像?您想要精美画像,那咱这儿办不了!咱这里就讲究寥寥数笔而成,讲究让考场巡视的衙役一眼即能辨认出来。您让朋友瞧瞧,是不是一眼就能将您和画像对上?!”
盛苑听了,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几笔线条勾勒出的简单画像,当真说不出违心之言。
只能说,这里的画师真是抓拍型人才!
无语的仨人,叹口气,抿嘴往后走。
卢晟摸着文书感叹:“等回去我要让爹爹看看,让爹爹的夸赞来抚平我受到的伤害!”
说着,他低头又瞄了一眼画像:“这越看越想看是怎么回事儿啊?!”
盛苑和安屿听了,齐齐仰头一叹:“我们就可怜咯,若是让爹爹/姑父瞧见,指定要取笑!”
“你们是哪位廪膳生保结的?和你们互结的,还有两个学子,他们为何没来?”
还未走到文案前,负责发考牌的文书就已经招呼起来。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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