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听她乱说,你哥哥是想抬平妻不假,可不曾有换正妻的想法儿。”
见小女儿巴巴儿过来问,郑氏点着她额头,轻声说:“舒氏近来情绪不好,你最好不要和她过话。当然,也莫要和她计较。”
自己闺女自己清楚,这孩子惹急了是真动手。
虽说不满儿媳将夫妻间的事情跟个孩子透露,可郑氏也不想让小闺女动手。说起来,要是论撒泼,几个舒氏绑起来都不是这丫头的个儿,更遑论大闺女还护着呢。
“哦,我这次就让着她哩!”盛苑懂事的点点头,眨巴着眼瞅人家手里的那信。
郑氏感觉膝头让这丫头下巴硌的难受,拍拍这颗大脑袋,将信递了过去:“喏,一边儿看去!”
盛苑接过信,颠颠儿的捧到边儿上去读。
她迅速略过前面那段问好,视线在她哥哥自吹自擂的功绩上绕了半晌,最后定格在他邀请她前去游学上。
“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要表现得这样明显。”郑氏算着时间,觉着小闺女应该看完信了,却不想,她注意力全在信上的邀请上了,之后的内容还都没看呢。m.nnxwcm.com
“啊?!”沉浸在走出京都的美好设想中的盛苑,迷茫的抬起头。
刚刚说的啥?她好像没听到。
郑氏见她这样,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待发现她对着邀请傻笑时,立刻警觉起来:“游学的事儿,休想!”
“???”盛苑忙不迭将信摆在桌上,指着她哥哥的邀请,大声说,“这是哥哥的邀请,缘何不能去!”
“你哥哥不着四六儿,难道你也这样?”郑氏决定将信收起来,这丫头根本没长大,和小时候一样,专挑自己想看的看!
“哥哥不着四六,可不还是将任政之地的匪患清剿一空?这样的能臣,我向他学习有何不可?”盛苑插着腰,不满道,“我长到而今还不曾走出京都呢!
没有足够的眼界和见识跟所学匹配,怎么可能写好文章政论呢!书院里的先生常说走万里路看万卷书,我自小典籍、游记、史论无所不看,累积下来,所阅书籍没有千本也有百册,可是走过的路,却是寥寥无几,只在京都环绕!仔细想想,何等可叹呢!
人都说,不出门不知天下事,我若只在府里窝着,将来为官一任,难不成要从话本游记里的找常识?那样按图索骥,怎能造福于民?”
她小嘴儿巴巴说得利索,郑氏听到耳中,只觉这丫头刚刚说的,通篇都是“放我出去”几个大字儿。
看着闺女一脸不高兴,郑氏手痒了。www.nnxwcm.com
“你想的很好,可是出去?你有工夫不?!”忍着气,郑氏提醒她,“院试出成绩了,你不能不等吧?等到确定考上府学,还有簪花礼呢!怎么着,你能不去怎地?
这些都忙完了,紧接着就是宫里大选,虽说你从皇上太后那里得了准话,可是名都报上去了,你还能不参加怎的?再之后,就是乡试资格试。
之前是谁说,不管之后第几届考乡试,乡试资格试都要提前考下来?而乡试资格试之后,就是你的及笄礼了,你能不参加么?!”
“啊这……也是哦。”盛苑听了这满满的安排,忙不迭掰着手指,找出行空隙。
院试成绩虽然不用本人等待,可问题是成绩出来之后的入学仪式不能让人代替参加啊!
所以这时间段不能略过……还要往下瞧啊!
盛苑挠挠头,继续掰着爪子:“乡试资格试更不能缺席,书院的先生提醒过,乡试资格试,参加要趁早。
至于及笄礼这等需要本人出席的、女郎人生中的大事,就更不能躲闪。”
所以,算来算去,唯一能忽略的,竟然还就是选秀咯!
“哟,多大了,这还跟小孩儿似的玩儿手呢?你大伯父家那刚会走路的小孙子都轻易不玩手咯!”盛向浔从外面回来,就瞧见自家闺女坐在杌子上,认认真真掰着手指,不由开起了玩笑。
当然,他这句话立刻迎来小女郎的怒目而视。
“这是闹脾气呢!”盛向浔讪讪的挠挠头,走到郑氏跟前儿,小声询问缘由。
待听得原委,他怒目圆睁:“昕哥儿媳妇儿有些过了!”
“说你闺女呢!你却说人家闺女!”郑氏好笑的嗔他一眼。
“谁不对我说谁!”盛向浔很气愤,“这合着之前的安抚白费!早知这样,何必替那小子给她赔礼呢!都是好东西!”
“你给的,不都是昕哥儿这几载从外面孝敬回来的?也不见你挪用库存。”郑氏的郁气随着丈夫的嚷嚷消散很多。
“哼,咱们家怎么遇上这么个主儿呢!”盛向浔哼哼着,直觉不大痛快,跟那儿琢磨片刻,干脆一拍手,“咱们还不管了!当初承诺四十无子方纳妾的是那小子,跟咱何关?要我说,等蒽姐儿、苑姐儿成绩出来,咱就派人把她送到昕哥儿那去!有能耐让她跟昕哥儿闹去吧!咱们且清静清静呢!”
郑氏听这话着实解气,可是想到自己不管,压力就到了儿子那里,却有些不忍。
“他有本事安排平妻,就当有本事处理妻妾关系!”
盛向浔是真不想管了,不管那小子缘何娶平妻,他都不想管了。
“那就直接送过去?”郑氏这些时候也感觉到身心疲惫。
虽说舒氏不曾跟他们当面闹腾,可是那委屈劲儿、那幽怨的眸子,看得她格外心虚。
莫名其妙有种欠她许多的感觉。
“等我修书一封,告诉那小子声。”盛向浔可不想让舒氏的情绪影响了府里的喜事。
“原以为是个有外面儿的,不想连不知情的小姑子都恼上了,可见也是恨上咱俩的,何必让她在府里搅局呢!苑姐儿的及笄礼也近了,可不能让她给闹腾了!”
之前还有所犹豫的郑氏,听到小女儿的及笄礼,登时不再犹豫。
“只是……咱们让谁送她过去呢?”
永兴侯世子夫人出京,总不好只让亲随护卫相送。
“我!我可以啊!”
郑氏正盘算着派谁随同更好些,就见小女儿的圆脸凑了过来,兴冲冲举着手跟那儿自荐呢!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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