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沐辰打定主意要去，沐父只好道。
“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知道拒绝不了，沐辰点点头，转而道。
“我们收拾了赶快下去，听曾阿姨说，小广场那边快布置好了，别让他们等急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把衣服收进空间，再抓拿一包瓜子和三个小马扎，就妥当了。
对面，1101。
方教授把大麻袋往地上铺着的凉席上一倒，地上顿时堆满了衣服，大多都是夏衣，偶尔还有几件棉服。
在衣服堆里扒了扒，曾老师抽出一条长裙在身上比划，两眼弯弯。
“我记得这可是香奈儿专柜的新品，好看吧？”
听方教授夸好看，曾老师嘴角一弯，把衣服堆里棉服挑出来放到一边。
“这几件羽绒服款式也挺好看的，就是用不到。”
说着，曾老师眼眸暗了暗，语气低沉。
“这样的高温什么时候是个头，这都元旦了！”
前几个月还能安慰自己，只是今年比往年热一些，生活很快会恢复正常。
可现在都元旦了，往年这个时候，他们都要穿薄袄了，现在还天天七十多度。
政府那边也没有个准确说法，人心难免惶惶。
曾老师抬头看向丈夫，眼中难得流露出一丝迷茫无助。
“天天七十多度，还大半年没下雨了，难道今后……”
都是这样的高温炼狱？
接过曾老师手里的棉服折好放在一旁，方教授心里也沉甸甸的，脸上却安抚的笑了笑。
“不会的，物极必反，很快就这些衣服留着兴许有用。”
现在领到的水只够喝的，衣服根本没条件洗，天天身上臭的不能闻。
这次他们去商场，就是为了买点衣服穿，这些棉服他们没想买，老板给的搭头而已。
“别想那么多，赶紧把衣服换了，我们下去吧。”
……
把楼梯门锁好，沐辰走到沐母身边，轻声道。
“我们先走吧，方教授他们应该还没收拾好。”
现在的电力越发珍贵，就是捕蝗虫也只舍得开微弱的手电，小广场倒是罕见的灯火通明。
中间还搭了个台子，上面还绑了横幅和几个气球。
还别说，看着挺有元旦氛围。
不过，沐辰看着横幅下面被涂黑的小字，心里明白，这是把去年的横幅拿来用了。
沐母找了个观影绝佳位置，拉着沐父两人坐下，笑道。
“这里看的清楚！也给柏香他们占个位置。”
几人才坐定，小广场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应该都是刻意收拾过的，空中的酸臭味没有那么刺鼻。
不一会，曾老师他们也到了，元旦晚会很快开始，只是一些常规的唱歌，相声之类的。
表演者也都是小区内部自己组织的。
说实话，没有春晚好看。
可能是因为早就停电停网的原因，大家的娱乐项目很匮乏，此刻看的津津有味。
沐母一边磕瓜子，一边和曾老师咬耳朵。
“七楼王家她女儿好像又有喜了，我看着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
“说起来，最近小区有孕的不少，小两口，在家闲着也没事，可不就努力了？”
聊天的不止她们俩，沐辰旁边坐了个头发烫着小卷的大妈，她斜眼瞥了王翠芳一眼，冲旁边的人嘀咕道。
“七楼他们家小日子过得真不错，刚刚她路过我身边，头发衣服都很干净，身上还有洗衣液的香味。”
普通人家洗衣服都很少，就是洗，也是用清水，用洗衣液，泡沫很难洗干净的。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多少人去他家换电，家里估计有成缸的水！”
“唉！谁让人家有个好女婿呢，对了，你家饭馊不馊啊？
天然气只来一个小时，一天的饭都要赶着这个时间段做好，这么热的天，东西根本放不住。”
“谁家不是啊，都在吃馊饭，有时候怕不够煮饭，连水也不敢烧，天天喝生水。
也不知道天然气什么时候正常供应。”
沐辰嘴角微微一抿，如果没记错的话，元旦一过，就要停气了。
天色微亮，最后一个舞蹈节目表演完，社区的慰问员贾正峰上台说了几句吉利话，元旦晚会正式落下帷幕。
第二天，2024年1月1号，72℃。
沐母正坐在沙发上绣十字绣，抬头望了一眼客厅墙上的时钟。
晚上十一点。
把十字绣折起来，沐母起身去冰箱拿了几颗鸡蛋。
“辰辰说想吃煎蛋配面包来着。”
拧开灶台开关，火圈出传来“哒哒哒”的轻微声音，可淡蓝色火苗迟迟不见冒出来，沐母一叹，把开关扭上，扬声喊道。
“辰辰，停气了，把燃气罐拿出来一罐。”
沐辰正在做卷腹，闻言，心里暗道。
果然来了。
用旁边架子上的毛巾擦擦汗，随手拿起衣服往头上一套，走出房门。
沐辰从空间拿出一个煤气罐和液化气灶台，一边安装一边道。
“过一会估计又有人来叫开会了。”
“没提前通知就突然停气，小区肯定要炸了。”
说着，沐母把锅换到液化气灶上，不甚熟练的先拧开煤气罐气阀，才开灶台开关。
“让你爸别躺着看小说了，待会去开会。”
他们家虽然什么物资都不缺，但为了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几乎每次开会都有去。
沐母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叫门声。
“沐大哥？方教授？有人在家吗？”
“我先去开门。”沐辰走把门打开，正巧碰到方教授开门。
沐辰跟方教授打了个招呼，两人迈步走到楼梯口。
“跟你们两家通知可真费劲，”赵腾飞掏出手帕擦了擦鬓角，玩笑似的道。
“都是老邻居，知根知底的，还按什么铁门，多不方便那。”
方教授笑了笑，没接话茬，问道。
“赵组长有什么事吗？”
“今天没来天然气，贾慰问员已经去政府大楼问情况去了。
天然气一时半会也来不了，我跟楼里的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去小区绿化带砍点树，你们要一起吗？”
为了防止天热起火，方教授早就去小花园砍了很多树，现在木块堆了满满一屋子，根本不缺。
早在高温前，沐辰就囤了上百煤气罐和五百吨煤炭，现在也不缺燃料。
不过……
两人对视一眼，俱都点头道。
“去！”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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