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极热和极寒,洪涝天灾就显得温和多了。

  温度一直在十度到三十度波动,不太冷也不太热,就是会有过重的湿气。

  更难得的是,再不降雨,很多人就撑不下去了。

  沐辰有时候觉得,大自然还是给人类留了一线生机的。

  客厅里,沐父正甩着拖把搞清洁,这次没有像元旦那次一样,用水扣扣索索的。

  听沐辰说起种菜,沐父眼睛顿时一亮。

  “行啊!待会先把种子泡上。”

  干了一辈子的活,沐父根本闲不住。

  这几个月,他一直在家待着,除了锻炼就是看小说,早腻味了。

  前段日子就琢磨着种菜,可惜,极热不仅缺水,空气还干燥,压根没法种。

  “辰辰,把我那个下载有关农业的手机找出来,待会我拖完地,好好研究研究!”

  空间是有专门一块地方用来放沐父当时下载的电子设备的。

  沐辰意念一动,密封袋上写着农业的手机就出现在一旁的餐桌上。

  沐父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水,把手机揣兜里,拖把舞的更带劲了。

  “等我拖完地,就回去看。”

  拿着鸡毛掸子到处掸灰的沐母回头,也笑道。

  “我那几盆芦荟和花早枯死了,把盆收拾出来,种小葱也是好的。”

  沐辰有买专门的种菜箱,不过还是笑眯眯道。

  “行,待会我就收拾出来。”

  说到这,沐母想起隔壁,又道。

  “对了,也给对面送点蔬菜种子,你方叔叔他们家人不错,有个什么就想着我们。”

  “好,我也给他们送点。”

  沐辰看了眼黑沉沉的乌云。

  这种天气,就是白天,也没有阳光。

  从空间找出韭菜,生菜,茼蒿,空心菜这些耐阴的种子。

  种子便宜还不占空,一包韭菜种子有上千颗,才一块多,沐辰当时网购了不少。

  又拿出四个小密封罐,沐辰把种子的包装袋都撕了,直接把种子装进密封袋里。

  收拾妥当,沐辰就出去了。

  开门的是曾老师,见是沐辰,连忙拉沐辰进屋,嗔怪道。

  “快进来,你这孩子,昨天放下东西就跑,后来去你家敲门也不应。”

  曾老师倒是没往不在家的方向想,正下着暴雨,还没有交通工具,谁会想不开这时候出门。

  只当是沐家人心善,不想接他们的东西,这才故意不应声。

  “本来说待会再去敲门的,”从玄关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一包黄豆,往沐辰怀里塞,曾老师笑道。

  “现在不缺水,拿这个发豆芽吃吧。”

  沐辰没有拒绝,谢过曾老师,又把提着的袋子放在柜子上。

  “今天打扫卫生,翻出来了几包种子,还是我去年快毕业的时候买着玩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给你们拿一半。”

  东西放下,沐辰也不多待。

  “那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没打扫完。”

  见沐辰走了,曾老师正说把袋子打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种子,就听楼梯处传来沐父的声音。

  “谁来了啊?”

  方教授和方展昭一前一后,分别提了两桶水下来。

  客厅靠近阳台的地方支着一个高脚三角架,上面覆盖了十来层粗纱布,下面还放了一个空桶,这是他们用来过滤雨水的简易装置。

  这个三脚架还是曾老师当初陪嫁的家具,好多年不用了,昨天方教授才从杂物间翻出来。

  见方教授额角都是汗水,曾老师递了一张纸巾。

  “辰辰来了,给了点种子,说是前年感觉有趣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

  说着,曾老师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四个小密封瓶。

  方教授推推眼镜,把密封瓶拿起来,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看。

  “两年的种子倒是还能用,就是持续半年的高温,不会已经把种子烘熟了吧?”

  七十多度,相当于低温烘焙了。

  听方教授这样说,曾老师面露纠结。

  “昨天开会不是说,政府在积极准备复工吗?我们还种吗?”

  看了一眼妻子嘴上刚长的水泡,方教授毫不犹豫道。

  “种,当然种!待会我就下去挖点土。”

  “天天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家里的维生素前几天吃完了,那么多种子,我就不信一个活的都没有。”

  昨天开会说,政府一直在加快推进复工复产,但是连水电都没有来,看来,还得等一阵。

  尤其他们俩都是教师,应该是复工最晚的那一批。

  参考前几年的事情,学生开学永远是最晚的。

  ……

  楼下,军卡里。

  刚把一个居民的被褥送到单元楼下,郭强一路小跑回来,急着帮下一个居民运行李。

  雨太大,就算穿了雨衣,身上的衣服还是湿透了,郭强索性直接把雨衣脱了。

  周围,像他这样的军人还有很多。

  忙忙碌碌搬了半个小时,总算把所有居民都送回了家。

  郭强搭上战友的手,登上车厢。

  刚一坐下,就直接把上衣脱下,拧了拧水。

  把不再滴水的衣服重新穿上,郭强看了眼水帘洞似的车厢门。

  “班长,这雨下的也太大了吧,跟直接拿盆水往下泼似的,我家门口那条街,积水都到小腿肚了,今天早上就是趟水出来的。”

  郭强家在老城区,排水一直不太好,可以前也要下几天雨,才到积水的地步。

  这才多久?

  说完,郭强又笑道。

  “幸好这个小区在我们青城都算地势高的地方,要不然这次我们要趟水搬东西了。”

  班长正在拧衣服,闻言,看了一眼还没关上的车厢,有些担忧道。

  “老人都说,久旱必涝,希望这雨早点停吧。”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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