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吃了早饭，一家人正要出门，沐父突然一拍脑门。
“糟了，这两天忘了给阳台上的菜浇水了！”
昨天一整天，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倒是忘了浇水这事。
沐父看向正在玄关换雨靴的母子俩。
“你们先去叫方家，我浇了水就来。”
满打满算，菜种播下去有一个月了。
一些生长快的蔬菜，比如韭菜，已经长一巴掌那么长了。
眼看着就快能吃了，最近这些天，沐父尤其上心。
沐母弯腰把雨靴穿好，对沐辰道。
“前段时间韭菜刚长出来，不是黄色嘛，你爸半夜翻了好久的手机，才知道那叫韭黄。”
“就这水平还天天吹嘘自己是种菜行家呢。”
沐父沐母虽然小时候是在村里长大的，却并没有做多少农活。
“没事，那是因为光照不足，所以是黄色的，左右都一个味，都能吃。”
说着，沐辰从空间拿出来张渔网放在背包里，又递给沐母一个长柄抄网，自己手里还提着一个地笼。
往儿子背包看了一眼，沐母有些纳闷。
“怎么没把皮划艇拿出来？”
“我们不下水，就在楼梯平台的窗户站着网鱼。”
把门打开后，沐母去敲门叫人，沐辰走到楼梯口，仔细把每个栏杆连接处都检查一遍。
确定没有问题，才折身往回走。
沐父已经出来了，正和方教授说着话。
旁边，方展昭手里拿了一个粉红色迷你网抄。
沐辰走过去，拍了拍方展昭肩膀，笑道。
“这是用来捞虾米的？”
突然被人拍了下，方展昭猛地回头，看见是沐辰，骤然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下来。
“沐辰哥，”方展昭抬了抬手里的网抄，笑的有些无奈。
“本来说不拿的，我妈非说让我带着。”
说好歹是个网，总比空手摸来的强。
正说着话，沐父三人走了过来。
沐父正要上前查看栏杆，就听沐辰道。
“爸，我检查过了一遍，没有问题。”
“小心无大错，我再看一遍。”
沐父仔细看了一遍栏杆后，还伸手抓住栏杆晃了晃，确定连接墙体的合页没松动后，才掏出钥匙开门。
今天的楼梯通道十分安静，只能听见他们五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往日，就算不是领物资的日子，因为要去摘野菜，楼梯也一直人来人往的。
下到八楼，扫帚划过地面的唰唰声传入众人耳中。
方展昭左右张望，抽抽鼻子，低声对旁边的沐辰道。
“沐辰哥，你没有闻到一股臭味？不会是谁家垃圾没及时丢吧？”
转了个弯，不等沐辰回答，方展昭已经看到了臭味来源。
七楼门口，一地黄褐色污水。
王翠芳带着口罩，不时往地上泼一瓢水，然后用扫帚，把污水往楼梯口扫。
似乎察觉到了落在身上的视线，王翠芳抬头，看看一行人，再看看地下的一片狼藉，讪笑道。
“都怪昨天那小兔崽子，也忒恶心人了，居然真拉这了，你们先过。”
说着，王翠芳挪开几步，示意他们过去。
因为泼了水，不光是七楼整个楼道，就连下面的楼梯，乃至六楼，到处流的都是污水。
捏着鼻子下到六楼，方展昭低声抱怨道。
“哪有她那样打扫的，他们家干净了，下面的住户却遭殃了。”
方教授拍了儿子手臂，轻声道。
“好了，我们赶紧去楼下冲冲雨靴。”
事情都发生了，抱怨也没什么用，要是被王翠芳听见，恐怕要遭惦记。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沐辰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喷壶，快步走到沐父身边。
先是对着双手猛喷了一顿，然后又在沐父身上，尤其是脚上着重喷了喷。
空气中的臭味被酒精味冲散了许多。
做完这一切，沐辰才松了口气，把沐母和自己全身喷了一遍，又把小喷壶递给方展昭。
“你跟方叔也喷喷。”
紧接着，沐辰反手，从“背包”里拿出五片独立包装的口罩，分给众人。
“涝那么长时间，最容易发生瘟疫了，上次领物资的时候，我听说很多人都有拉肚子的症状。”
这场瘟疫很像霍乱，症状就是不停的拉肚子，再到后面就是肠绞痛，最后死于脱水。
方家父子仔细把全身都喷了个遍，把小喷壶还给沐辰。
几人接着往下走，到了五楼，最前方的沐父和方教授脚步一顿。
一个人形物躺在墙角，上面还盖着一块床单。
这是赵可娜怕吓着邻居，往上面盖的。
空气静默一瞬，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把床单掀开，看看死的到底是谁。
沐父叹了一声，轻声道。
“我们走吧。”
用洪水把鞋子洗了洗，他们仔细把鞋子消了遍毒。
四楼，楼梯平台。
透过窗户，方教授看着外面泥黄色的洪水，视线聚焦到平静的水面上。
好像想到什么，方教授突然脸色大变，伸手往外探。
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方教授回头，神色复杂。
“雨停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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