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沐父呼吸一窒，正想说自己先下去，就见沐辰抓着绳子走到窗边，直接翻身跨坐上去。
手上的御寒手套特别厚实，掌心指肚还做了防滑处理。
沐辰紧握绳子，身子微躬，双脚飞快倒腾，整个人如壁虎般，在墙上滑的飞快。
沐父他们看的心头猛跳，生怕栏杆经过高温，极热后变得脆弱，支撑不了沐辰体重，连忙抓住绳子。
直到紧绷的绳子一松，沐辰平安落地，仰头冲他们招手，众人提着的心才放下。
飘飘扬扬的大雪从天空飘下，沐辰用力踏了踏冰层，激起阵阵雪屑，确定冰层足够坚固，扬声冲四人道。
“下来吧，冰层可以走人了！”
见沐辰平安落地，方展昭松开绳子，眼睛亮晶晶，欢快的跟哈士奇般朝沐辰招手。
“沐辰哥你也太厉害了吧？！这就来！”
跟特工似的，刷刷刷就下来了。
第二个下来的是方小哈，然后是沐母，下面的人依次接应，上面的人也死死抓着绳子。
方教授和沐父争执几句，最后还是方教授以年纪小几岁，抢到了最后一个下来的名额。
几人平安落地，方展昭踢了踢冰层上的积雪，满眼不可思议。
“这雪才下了多久，怎么会那么厚？”
呼啸冷风裹挟着鹅毛大雪，打在人脸上生疼，根本睁不开眼睛。
没理会儿子的惊叹，方教授蹲下身，从衣兜摸出把水果刀，轻轻往雪层里刺了刺。
扒开的雪层至少有二十厘米，才终于看到冰层。
“锵锵锵！”
方教授使劲用刀尖戳了戳冰层，只留下淡淡痕迹。
冰层冻的坚固的很！
确定过冰层真的厚实到足以供人行走。
“可以行走。”
说着，方教授收刀入鞘，站起身来，询问道。
“我们去哪？”
努力通过冰层上面的建筑辨别方向，沐辰张望一番，指着一个方向。
“我们去物资船那边看看。”
方教授没有异议。
外出探明情况，自然要去物资船这种洪灾时有军队驻扎的地方。
朝着物资船的方向走，路上开始零星出现被冻在冰层，只露出一半的，漏气的皮划艇。
当然，皮划艇周围，往往还有一个或几个……人形冰雕！
越往皮划艇处走，遇到的残骸也就越多。
一行人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忍看到后面的熟若无睹。
有一段路，这边漏气的皮划艇挺多，旁边却没有冰雕。
方展昭有些纳闷，张口欲问，见其他人只顾低头赶路，也就抿嘴不言了。
终于，在路过一艘被冻在水里，依稀能辨别出是亮黄色的冲锋艇时，沐辰停下了脚步。
方展昭是个马虎性子，压根没注意到冲锋艇颜色，见沐辰不走了，疑惑道。
“沐辰哥，怎么了？”
沐辰还没说话，方教授照着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闭嘴！敬礼！”
……
沐辰摁着腰间别的抢，回头看向身后那几个雪堆，轻声道。
“入土为安，我们走吧。”
呼啸的寒风吹在身上，仿佛比刚刚更冷了。
因为挖雪，方展昭手套全被浸湿了，此刻冷的刺骨。
低头看着自己在蓬松的雪地上印上的脚印，方展昭声音低沉极了。
“他们有冲锋艇，怎么会冻在路上呢？”
是啊，他们有冲锋艇，冲锋艇那么快，其他冻在冰层上的都是皮划艇，为什么他们偏偏被冻住了？
回头看了一眼白茫茫大地，那白色刺目极了，沐辰觉得眼睛刺痛到忍不住想落下泪来，声音却分外平静。
“他们把别人送回家了。”
听到这话，方展昭脑中蓦然划过刚刚看到的几艘不见冰雕的漏气皮划艇。
大家默不作声的继续往前走，终于远远看见物资船。
“等等，先别靠近！”
沐辰轻喝一声，眼神如刀，死死盯着前面地面。
众人顺着沐辰目光望去，只见雪白的地上有些零星血迹，像是盛开在冬天的梅花。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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