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雨不少,四月初的时候,雨一连下了几天。
林楚坐在书房中,看着书,说到底,他还要参加乡试,总得做一些准备。
张彩衣走了进来,为他泡茶,茶是新茶,江南的绿茶,香味扑鼻。
这段时间生活在庄子里,她的气色生出了很大的变化,身上的衣服也都换成了丝衣,衬着她的姿色,总有些艳。
林楚看了她一眼,轻轻道:“上次高志远给你那三百两银子的嫁妆还在我这儿,你自己收着吧,想要买些什么就去买。”
将银票递到了她的手里,林楚慢慢喝了一口茶,心中赞了一声。
或许这就是龙井?
想一想大约是的,这儿离开龙井产区还真不算是特别远,这茶应当是其中最好的了,林府有钱,自然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张彩衣连忙将银票放在一侧的案几上,认真道:“少爷,这钱财不是奴家所得的,如果没有少爷,高志远不会给。
甚至奴家就会成为高家的人,所以这银票,奴家不能要,这是少爷应当得的,奴家不要,少爷还请收回去吧。”
林楚看了她一眼,她这品性倒真是不错,只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好,这银票算我的,但我现在赏你了。”
“赏我?”张彩衣一怔。
林楚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笑:“怎么,少爷赏的东西你还敢不要?”
“谢谢少爷!”张彩衣勾了勾嘴角,把银票收了起来,放到了怀里。www.nnxwcm.com
林楚这才点头:“昨日我娘写信,让我回家一次,你去安排马车吧,今天我们就在内城林家住下了。”
张彩衣转身离去,安排了马车的事宜。
雨幕中,林楚坐在车内,张彩衣陪在他的身侧,张良并没有随行,雨下青坐在车辕处,担任了车夫的角色。
马车四周护着十名护卫,穿着蓑衣,在雨中疾驰。
只不过这些护卫三三两两,完全就没个样子,要知道林楚可是见过玉山上的那些人了,那才是真正的铁军。m.nnxwcm.com
这些人连令行禁止都做不到,林楚也真看不上眼,但他也不在乎,反正能挡一挡攻击就行了。
虽是上午,但因为雨不小,所以路有些迷蒙。
张彩衣坐在他的下首,脱了鞋,只是穿着一双小白袜,脚儿玲珑,隐隐露出一截小腿,却是雪白如玉,在素色的长裙下晃着,艳了幽暗。
注意到林楚的目光,张彩衣的脸色一红,但林楚却也不在意,笑了笑:“你不必那么紧张,我们都相处了月余,你应当适应了。
说起来,这一个月的时间,还真是多亏了你的照应,想一想,我现在似乎还真是习惯了,若是将来你嫁人,我反而会有些不适应吧。”
这一个月之中,张彩衣做事的确是相当细致,她不算是年轻了,二十一岁,所以事事都能考虑得很全面。
只不过她到底不是属于他的丫鬟,所以为他洗澡、洗头、暖床之类的事情并没有做。
张彩衣抬头,看了林楚一眼,脸上的红晕还在,但她还是很认真道:“少爷,奴家此生不嫁人了。”
“以后不要称奴家了,都是自己人,弄得太生分就不太合适了。”
林楚轻轻道,接着话锋一转:“你呀……”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没说下去,摇头笑了笑,接着点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到林府的时候,林楚把张彩衣安排在他的院子里,接着才去给林青河和林夫人请安。
袭人不在他的院子里,显然是被林夫人带在身边。
见到林夫人时,林楚果然看到了袭人,她站在林夫人的身后,但那种模样,让林楚怔了怔。
收拾干净之后,她还真是精致,一看就是江南人,生得漂亮。
“楚儿回来了!”林夫人拉住了林楚的手,接着点头道:“楚儿,你爹去了临山城,与人谈些生意。
这次叫你回来,我与你爹商量过了,你做的那个香皂太好用了,我送了几块给爹娘,他们还和我要。
所以你多让人生产一些,在我们自家的铺子里卖,这生意或许会比粮店更加赚钱的,最好是能刻上林字。”
林楚一怔,接着点头:“娘,没有问题,不过我没有合适的人手,你派一批人到庄子里来吧,我教会他们就行了。”
“这事应当要保密,我会和你爹说一声,派一些自家工匠过去,只不过事情还是由林四负责吧,这个人还是很忠厚的。”
林夫人应道,目光落在林楚的脸上,隐有赞赏。
林楚想了想道:“娘,既然要做,把鹅毛笔也做了吧,这次我要一百名工匠……这样的话,楚庄就得加固一下。
回头我再找人把围墙筑得高一些、厚一些,再在四周建几座箭垛,请一些箭手,总之还是要好好守着庄子。”
“我儿考虑周全,这两天我就让你爹把人准备好,派过去,一切听你的命令。”
林夫人点头,握着林楚的手,拍了拍,越发满足,她再扭头看了袭人一眼道:“你这丫鬟不错,很会伺候人,有这个天分。
我已经教了她一个多月,她现在伺候人的本事不在春兰之下了,你既然回来了,就把她接走吧。”
“还是娘厉害,会调教人。”林楚拍了林夫人的马屁。
林夫人越发高兴了,从前的林楚可没这么会说话,她握着林楚的手紧了紧,手真是软乎,还带着汗。
雨还在下着,林楚回自己的院子时,带着袭人,两人打着一把伞。
十四岁的袭人很瘦削,但清亮的样子却是很惹人怜爱。
“离我近一些,别淋湿了。”林楚轻轻道,将她抱到了怀里。
袭人的身子颤抖了几下,脸色都红了,但嘴角却是有些欢喜。
油纸伞下,两人挨得紧,慢慢回了院子。
袭人的身上有着隐约的香,并不烈,隐隐约约的,倒是好闻,这让林楚怔了怔,这样一个买来的丫鬟,还真是不俗。
回院之后,房间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林楚为袭人和张彩衣介绍了一番,这才轻轻道:“袭人,以后你听彩衣的,她比你要长几岁,做事更加细致一些。”
“是,少爷!”袭人应了一声,倒是很听话。
林楚坐在书房里,挥了挥手,让两人离开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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