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营里面燃起一堆堆的篝火。

  有的篝火上架着大锅炖煮着战死的战马肉和猛犸象的肉,有些篝火旁边插满了武器。

  这一刻,那些武器不再是杀人的利器,变成了烤肉的器物。

  整个大营,都飘荡着扑鼻的肉香。www.nnxwcm.com

  在篝火周围,不少的北桓将士围着火堆载歌载舞。

  相比起来,大乾的士卒还是要含蓄得多,基本都只是看着,很少有参与其中的。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被北桓这些将士感染,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云铮从帐内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围坐在一起的俞世忠和秦七虎等人。

  抬眼四顾,北桓和大乾的将士泾渭分明。

  民族融合,终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见云铮走过来,俞世忠等人纷纷站起来。

  “北桓的兄弟们载歌载舞的,你们就这么傻坐着?”

  云铮笑瞪几人一眼。

  秦七虎咧嘴一笑,“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也不会跳舞啊!”

  “对、对……”

  俞世忠也跟着点头,“我们这些人要是跳起舞来,估计能恶心得兄弟们连肉都吃不下。”

  “不会跳舞还不会唱歌啊?”

  云铮嘴角一翘,“俞世忠,带兄弟们呱唧呱唧!”

  “啊?”

  俞世忠一愣,显然不明白云铮这“呱唧呱唧”是什么意思。

  “唱我们军事学院的军歌!”

  云铮无力的揉揉脑袋。

  这么个意思啊?

  俞世忠反应过来,但却有些不好意思。

  “殿下,我……我这不太行啊!”

  俞世忠忸怩道:“要不,我让军事学院出来的那些人带着兄弟们唱?”

  让他打仗,他倒是没问题。

  但让他唱歌,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实在有些放不开啊!

  “你他娘的就不能学学北桓的这些人,奔放一点啊?”

  云铮无语的看俞世忠一眼,“算了,还是本王亲自来吧!”牛牛小说网

  俞世忠干笑一声,却不接话。

  云铮稍稍清了清喉咙,大声道:“狼烟起,江山北望……”

  云铮的歌喉还是一如既往的烂,但胜在声音嘹亮且气势足。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的军歌早已在军中传遍。

  别说北府军了,连归义军的将士都能跟着吼两嗓子。

  随着云铮那充满气势的歌声响起,不少人都跟着哼唱起来。

  一开始,还只是云铮周围的这些士卒跟着哼唱,到了后来,随着歌声传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

  原本只是轻声哼唱的那些将士也逐渐放开,不管自己的歌声如何,都扯着个嗓子跟着大吼起来。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所有人都跟着大吼。

  这些才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将士虽然歌喉不佳,但唱起这首歌来,却是拥无与伦比的气势。

  无数人的歌声汇聚在一起,直冲云霄。

  听着他们的歌声,原本载歌载舞的北桓将士纷纷停下。

  似乎是被他们的气势震慑住了,又像是沉浸在这并不美妙的歌声中。

  这首歌不属于北桓,但却是很多人内心的写照。

  伽遥站在人群中,默默的看着云铮。

  她当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

  在军事学院的那些天,她不止一次的听军事学院那些人唱过这首歌,也知道这首歌也是云铮教会那些将士的。

  但在军事学院内,就那么点人唱,气势上完全无法跟眼前这上万人齐声大合唱相比。

  莫名之间,伽遥又想到云铮教她唱的小红花。

  虽然云铮说过,那首歌不是云铮所作,但她依然坚定的认为那是云铮为她所作的歌。

  她不知道,同样的一个人是如何作出两首风格迥异的曲子的。

  两首风格迥异的曲子,或许就是云铮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吧?

  他既是为大乾开疆拓土、征战四方的靖北王,也是那个色而不淫的云公子。

  “堂堂大乾要让四方,来贺……”

  随着一道长长的尾音,这首歌也宣告唱完。

  不过,沉浸在气氛中的将士却还有些意犹未尽。

  伽遥听在耳里,心中却不住苦笑。

  堂堂大乾要让四方来贺?

  云铮其实已经带领这些将士做到了这一点。

  他们确实有资格放声高歌。

  而曾经强大无比的北桓,却已经成为朝贺的一员。

  将来,甚至会犹如尘埃一般消散在历史中。

  远遁海外,重建北桓。

  这似乎已经成为避免北桓走向灭亡唯一的办法。

  只是,云铮拒绝让她派人去学习造船。

  她的试探,算是失败了。

  她现在不知道云铮到底是真的不想造船的技术外泄,还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试探她。

  在没有确定云铮的态度之前,她也不敢再多问了。

  好累!

  伽遥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无尽的疲惫突然袭来。

  她好想无忧无虑的睡一觉。

  就像曾经在那片悬崖之下那样。

  不去考虑那些烦心的事,忘记监国公主的身份,只做自己。

  可惜,她终究还是做不到。

  远远的看了云铮一眼后,伽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自己的营帐。

  伽遥刚在帐内坐下,那股难以抑制的疲惫感却更加强烈。

  伽遥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刚想拿过帐内的水袋喝口水,就两眼一黑,直接倒在地上……

  ……

  当伽遥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帐内多了一个人。

  那是……云铮?

  伽遥盯着趴在帐内的案几上睡觉的云铮,心中暗暗疑惑。

  他不在他自己的帐内睡觉,跑来自己的帐内趴在那里睡?

  这么睡,舒服么?

  伽遥心中一阵无语,刚要叫醒云铮,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她依稀还记得,她之前好想是脑袋有点晕,然后就倒在地上了。

  但现在,她却是睡在干草铺上。

  身下还垫着几张厚厚的羊皮,身上还盖着羊毛毡。

  伽遥缓缓的坐起来,羊皮下面的干草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云铮猛然一个激灵。

  当云铮抬起头来,才发现伽遥已经坐了起来。

  “醒了?”

  云铮瞪着伽遥,脸色不怎么好。

  伽遥莫名有些心虚,茫然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了?”

  云铮没好气的说:“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

  “啊?”

  伽遥吃惊的张大嘴巴。

  自己昏迷了这么长时间?

  真的假的啊?

  惊讶之余,伽遥的目光又落在云铮身上。

  想着自己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伽遥心中不禁一暖,试探着问:“我昏迷的时候,你不会一直守着我吧?”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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