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整个正厅只剩下勾龙浔时,他原本挺拔的身子突然佝偻了下去。

  睥睨天下的神情也变得苍老了起来。

  “唉......”勾龙浔长长的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只已经有些氧化了的银簪子。

  “你说我这辈子算不算是很失败啊。”

  “实力已经到达极限,想要更进一步已无可能。”

  “寿数将尽,气血也开始衰败。”

  “儿孙不孝,属下不忠。”

  “还看不好你留给我的启阳城。”

  “师父,我应该怎么办...”

  释放了一下内心的烦闷之后,勾龙浔的目光重新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最后拼一把,成与不成就看命了。”

  ......

  白虎堂,齐龙虎正乐呵呵的和齐庆商量着怎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陈恒。

  “要我说就直接跟告诉他,估计那小子现在正憋屈呢。”

  齐龙虎两只脚搭在桌子上,时不时晃悠两下屁股下面的椅子。

  “还是等一等为好,等勾龙剑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齐庆依旧是那一副老实人的模样。

  “估计也用不了多久,三天之内估计就会有结果。”

  “反正剿灭五通神教的任务肯定是要交给陈副使的,也不急于一时。”

  “说的也有道理。”齐龙虎点了点头。

  “那就交给你了嗷,你老子我去找人喝酒去了。”

  说完,齐龙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从桌子下面掏出一个人头大小的酒杯跑了出去。

  “这白虎堂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齐庆满脸无语。

  从十年前开始自己这亲爹就不管事儿了,大事小事却都交给他来处理。

  他岁数也不小了,好几十岁的人,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

  不管怎么看,自己老爹都要比自己活的年头长。

  “都快一百岁的人了,怎么一天天的还跟个孩子一样。”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齐庆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齐龙虎的位置上

  拿起毛笔开始处理着日常事务。

  就在齐龙虎和徐烈鹰往死里喝酒的时候,陈恒的头顶已经开始冒烟了。

  他双眼通红,一丝丝蒸汽从他的头顶冒出。

  这是cpu过载(划掉),气血集中的时间太长导致的。

  “大哥,不行咱们就休息一会儿吧。”柳生翰看着陈恒的样子都有点害怕。

  他突然发现自家陈副使有点犟种的意思。

  这是不解决事情就不罢休的节奏啊。

  “用不着休息。”陈恒摆了摆手,死死盯着矿场内部。

  “老子还不信这个邪了,今天非得弄出个子丑寅卯来。“

  陈恒他上辈子就是个犟种,不然也不会拼酒把自己给拼死了。

  柳生翰发现自己压根就劝不动陈恒,索性也不劝了。

  带着几个刀手开始打牌消遣时间。

  在几人噼里啪啦的打牌声中,时间缓缓流逝。

  直到月上枝头了,几人才结束了牌局。

  “大哥,要不就...”

  柳生翰见陈恒还瞪着俩眼珠子盯着矿场,实在是没忍住想要劝一劝。

  “闭嘴,我闻到味儿了。”

  陈恒鼻子耸动了两下,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传入了他的鼻子。

  “味道?”柳生翰也仔细闻了闻。

  可除了矿场的铁锈味之外他什么都没闻到。

  “你们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基本上坐了一天的陈恒站了起来,向着矿坑走去。

  “大哥!不能去!”

  柳生翰赶紧拽住陈恒,生怕他也步了邱浩的后尘。m.nnxwcm.com

  “放心,区区怪异奈何不了我。”

  自从陈恒闻到那股味道的那一刻起,他就确定了这里的一切都是怪异所为。

  因为这股味道和勾栏街的那个毛团有七分相似!

  甩开柳生翰的手,陈恒脚步坚定的走进了矿场。

  熟悉的阻滞感传来,陈恒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迟缓。

  “味道越来越浓。”

  陈恒看向了味道的源头,矿场中心的一座土地庙。

  在陈恒眼中,每一个矿工身上都连接着一根丝线。

  而那根丝线的源头正是那座土地庙!

  在白天的时候陈恒压根就看不清那些丝线。

  只是感觉隐隐约约的有什么东西而已。

  直到月亮洒下月光的那一刻,那些丝线才露出真容。

  可越靠近那座土地庙,身上传来的阻滞感就越发沉重。

  直到陈恒距离那座土地庙不到一百米的时候,他的脚再也抬不起来了。

  低头一看,陈恒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陷进了地面。

  一只只雪白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身体,试图将他拖入地底。www.nnxwcm.com

  但在矿场外面的柳生翰眼中的景象却完全不同。

  陈恒走到靠近土地庙百米的位置之后就再也不动,双眼空洞的看向月亮。

  “完了,大哥中招了!”

  柳生翰心中一紧,赶紧叫来其他几个刀手。

  “把准备好的绳子绑在我身上,我去把大哥拖回来。”

  柳生翰咬了咬牙,他不能见死不救。

  “柳哥,你真要去吗?”一个刀手一边捆着绳子一边问道。

  “连陈副使都中招了,你去也是送死啊!”

  “...”柳生翰有些沉默,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记住,像陈大哥这样有情有义之人不多,更不要说他是咱们的大哥。”

  柳生翰深吸了一口气,脚步坚定的向陈恒走去。

  “如果今天我跑了也不会人会指责我,但我的良心上过不去。”

  柳生翰咬了咬牙,迈开步子冲向了眼神空洞的陈恒。

  但没等他跑出去多远,他的身体也僵硬在了原地,双眼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快拉绳子!”几个刀手心中一慌,赶紧拽动手里的绳子。

  可是柳生翰就像是脚下生根了一般,任凭几人怎么拉扯就是拽不动。

  这几个人可都是外劲武夫啊,单手都少说有两三百斤的力气。

  可就是拽不动一个小小的柳生翰。

  “完了,柳哥也栽了。”一个刀手叹了口气,但并无太多伤感。

  混帮派的一般都已经做好横死当场的准备,所以大家的反应都不大。

  “回堂口报告一声吧,咱们估计要领罚了。”

  几人松开了绳子,垂头丧气的开始收拾东西。

  就在这时,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从矿场中响起。

  几人立刻回头,发现原本眼神空洞的陈恒已经恢复了意识。

  只不过...看起来和之前有那么一些不同。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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