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绪崩溃,可能就是在那么一瞬之间。
许铁山有感而发的一句话,马上引起了叶开的警觉:“你们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许铁山冷笑一声道:“我们这些人虽然不是住在一起,但是一年也得聚上那么一两回。我们凑在一起,就三件事喝酒、吃肉、骂祖师爷。”
叶开向我传音道:“这几个阴阳探马怕是废了。背叛师门这是重罪,他们那点心思逃不出阴阳探马的秘术。难怪,刚才笼子里的死人要从他们开始杀?”
我听张凌毓说过,阴阳探马有辨识忠奸秘术。
探马是最为忠诚的一批人,同时也是最容易背叛的一群人,谁也不敢保证,从外面回来的探马是不是已经在被敌人生擒之后叛变通敌。尤其,阴阳探马更是如此,多数情况下,不是阴阳探马想要背叛,而是他们中了秘术被人控制。
所以,在阴阳探马回营的时候,都会有人对他们施展秘术辨识忠奸,这是阴阳探马的传统。没有谁会认为不对。
只是许铁山这些人,早已经忘了阴阳探马还有这样的传统而已。
许铁山他们的确是想要救出余命,但那只是为了自救的不得已而为之,从内心里他们早就已经对那位祖师爷生出怨气,甚至生出了恨意。
这种事情,在其他门派里没人能看得出来,在高位阴阳探马的眼里却无所遁形。m.nnxwcm.com
怨恨师门,等同欺师灭祖。
阴阳探马这种对忠诚度要求极高的门派当中,这种行为不可容忍,所以,何畏和武千秋才会动手清理门户。
但是,他们为什么又把这六个人放进了镜狱?
难道是为了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叶开向我传音道:“许铁山他们算是完了。那个骨头架子再出来的话,还得先杀他们。”
我传音回应道:“那不是更好,有了他们做炮灰,我们至少能安全一些。”
我和叶开传音的时候,往魁先生那边看了一眼,后者也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的想法,跟我相同。
我继续对许铁山问道:“我刚才看你们收拾那位兄弟遗体的时候,怎么没看见把他的腿给摆回去?”
许铁山摆手道:“他的腿没了。”
“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的腿,应该是被人给带走了。”
我双目猛然一缩,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们带走一双人腿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借体重生?”
网络上流传过一个微型恐怖故事,说是:警-察从郊外的一个车祸现场救出来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是整辆校车里唯一幸存的人,而且小女孩也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说不出话了。
当时,医护人员都在忙着寻找是否还有可以抢救的伤员,于是两个警-察决定先开车把小女孩带回市内。结果,他中途接到了法医的电话,法医告诉他们:车祸现场有很多尸体都缺少了器官,把那些尸体丢失的器官全部拼起来,正好就是一个完整的人体。
两个警-察下意识转头看向后座的时候,却看见那个小女孩在对他们诡异的冷笑。
这虽然是一个网络故事,但是东西方的传说里都有过类似的存在。
傀儡术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术道上的说法,任何人的身躯都不是完美的存在,哪怕那人是天生神体,也会存在着一定的缺陷。但是,将若干个完美的人体组织拼凑在一起,就能得到无暇之身。
当然,这只是术道上的一个理论而已,即使有很多邪道术士曾经验证过这个理论,甚至还出现过一个专门研究完美傀儡的门派。但是,术道上并没有传出有人成功的消息。反倒是那些研究完美傀儡的人被一一剿灭。
现在,外面进来了六个的阴阳探马。
这六个人虽然年龄不同,身材各异。但是,他们胜在师出同门。
任何一种内功都有滋养人体的作用,许铁山他们六个人就是修炼的同一种内力,这么算的话,如果把他们六个人拆开,是不是能合成完美的傀儡。
如果,再加上我们六个人呢?
我本来是在怀疑余命想要是杀人重组傀儡,却没想到冥神子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那具白骨想做什么,不是应该问问叶开这个正宗的镇狱使传人么?”
我目光微寒的往冥神子身上看了过去,冥神子这句话,已经不只是阴阳怪气那么简单了,分明但是带着几分让我和许铁山大打出手的意思。
从正常人的思维上看,叶开作为镇狱使的传人,就应该掌握着镇狱使的全部机密,至少他应该知道镜狱里的具体情况。
事实上,叶开对凌关狱的存在都毫不知情,更何况是,深藏在凌关狱地下的镜狱?
但是,这番话说出来,除了我和叶开谁会相信?
如果,许铁山现在反过头来问叶开的话,叶开只要稍有迟疑,我们之间的关系便无法再缓和。www.nnxwcm.com
站在许铁山的角度看,我把该说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反过头遮遮掩掩,甚至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那就代表着,你不仅不想跟我合作,还有坑害我的意思。
我们之间别说继续合作,没有当场拔刀相向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和许铁山之间关系有所缓和,的确是神隐会一方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但是,这个时候把我们推向对立,仍旧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一言不发的冷眼看向了魁先生,后者似笑非笑的站在原地同样没有任何表示。
许铁山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了叶开:“这位兄弟,你真是镇狱使传人?”
叶开点头道:“我就是叶家人,也是镇狱使的唯一传人。”
许铁山道:“叶兄弟,你们当年为什么要囚禁阴阳探马的祖师爷?”
“这件事,我没法回答你。”叶开直截了当地回答道:“镇狱使,说白了就是个狱卒。我们只管关人不问原因。”
“这就好比,监狱不能给犯人判刑一样,关多久都是法-院说了算,监狱只负责关人。再说了,狱卒会被禁止跟特殊囚犯交谈。像是余命这种人,就是必须隔绝的重犯。”
许铁山听完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这镜狱是怎么回事?”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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