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都不是重点。”安翰无奈地从宁爻乱七八糟的扯淡中拿过话语权。
宁爻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安翰才终于得空问杜景休:“考虑到那份我没见过的拍卖会规则,这里就不讨论太深入的问题了,毕竟从你这个敌对BOSS口中问来的信息我们也未必能够采信。”
“看在刚刚请了一顿饭的面子上,我只问一个问题,希望您能够尽量诚实地回答我们。”
杜景休微笑着将头稍稍偏转,好似在用肢体语言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安翰努力措辞,避免擦到拍卖会规则的界限:“杜先生,你和饶则此次登船旅行,是因为拍卖会上有你需要的,或者说怪谈互助联盟需要的拍品?”
杜景休眨眨眼睛,似是在思考能不能回答这个答案。
辛丞忍不住小声插嘴:“当然有他需要的拍品,不然拍卖行也不会提前接触他,给他递邀请函呀。”
安翰没有移开视线,依然紧盯着杜景休:“不,这是有区别的。”
杜景休轻轻抬眉:“我知道了,你想问的是这件拍品是针对我私人的需求,还是联盟的需求。”
安翰抿唇,但没有否认。
杜景休依然很是坦荡的样子:“老实说,和这位辛先生有点类似,在下其实也是替一位不太方便的朋友过来参加拍卖会的。”m.nnxwcm.com
杜景休的模样实在不像说谎,但安翰还是不敢下定论,毕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能从杜景休嘴里听到实话,他只是想从对方的措辞和神态中捕捉一些蛛丝马迹。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往往越想掩饰什么,破绽就会越多,指向性也会越明显。
可对方从语言到肢体都显得极为真诚,着实让安翰有些不会了。
他在说谎吗?
“呦?居然说的是真的,你胆确实大,啥都敢往外秃噜,也不怕回去饶则被你气死。”宁爻双手抱在胸前,叼着牙签,言语虽然轻慢,但却十分笃定杜景休回答的真实性。
安翰讶异地回头,却用脸接住了宁爻呸掉的牙签,当事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你瞅啥?”
“没什么。”安翰嫌弃地擦掉脸上的唾沫。
杜景休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他昂起头,望向墙上的时钟:“时间不早了,在下还有些其他私事处理,就不多打扰了,感谢款待,十分美味。”
说罢便起身整了整衣角的折痕,对宁爻虚假的挽留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拉开房门径直离开了。
“这就走了?也不知道是该说他有礼貌还是没礼貌……”宁爻又叼起一根新牙签。
“别摆弄牙签了。”安翰忍不住说道。
宁爻打了个哈欠:“我这不是闲得无聊嘛~”
“现在只有我们自己人了,内部会议可以不用这么拘束。”安翰说。
宁爻搓搓手:“那敢情好,先把寿喜烧抬上来吧,我还没吃饱呢。”
一号立马跟上:“寿喜烧!寿喜烧!”
“哈?”辛丞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配合地叫来了服务员,让他们继续呈上未完的餐品。牛牛小说网
热气腾腾的陶锅开启,让侘寂风装潢的店内也平添了几分亲和的地气。
随着杜景休的离场和辛丞的加入,让这场饭局终于还是变成了熟人局,大家吃得都多了一些开怀。
宁爻用最好的和牛薄肉片裹住一小株松茸,沾满清甜的蛋液,一整个包在嘴里,享受着鲜美汁水在口腔迸发的快感。
“芜湖~这也太好吃了!”宁爻拍着桌子。
一号正在大口吃着柠檬烤贝柱,没工夫搭理,倒是安翰忍不住附和:“不愧是推荐榜第一的餐厅。”
辛丞虽然也吃得十分投入,但还是坚持他认证的“大餐”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一号抽空抬头:“我记着呢,等吃完这顿就去吃你推荐的。”
辛丞憨厚地笑了笑,随后又忽然意识到什么:“诶?对了,怎么没见我大哥?”
宁爻垮脸,瞬间感觉连嘴里的牛舌叉烧也不香了:“大哥被派去执行别的任务,咱们这趟旅行他是赶不上趟了。”
辛丞嗦着筷子:“那二哥你们这趟也是任务吗?”
宁爻吭哧瘪肚支支吾吾,明摆着是打算糊弄,弄得辛丞满头问号。还是安翰看不下去,接过了两人的话茬,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我们来调研。”
“调研?”辛丞的反射弧足足反射了两秒“哦!我懂了!”
他大声:“公款吃唔唔……”
宁爻赶紧捂住他的嘴:“你是哪里来的傻子,怎么什么都敢说,小说被封了怎么办?”
一号干完了锅里所有的和牛,正在用甜口的杏仁豆腐溜缝儿:“他这种情商,要是在什么老气单位上班的话,估计第二天就因为左脚迈进大门而开除了。”
安翰推了推眼镜:“抱歉各位,这话题算是我起的头,但很显然,我错估了他的脑子。”
宁爻放开了辛丞的嘴,辛丞却半点注意力都没落在他们刚刚的对话上,而是望向了一号:“你在吃什么?为什么我们没有?”
一号捧着豆腐的手紧了紧,冰激凌噩梦还萦绕在脑海,他默默地将杯子往旁边带了带:“这是寿喜锅主厨刚刚送我的,说是小朋友才有。”
辛丞:“所以是什么?”
一号:“一种分子料理。”
辛丞:“我尝尝。”
一号:“不行。”
辛丞:“真是小气鬼……”
一号:“就小气。”
安翰又得出来打圆场:“我让店家再上几份吧,也不是什么贵物。对了,辛丞你住哪个房间?这趟行程估计时间不短,挨得近的话,咱们可以串串门。”
说到这里,辛丞的面上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你们看到那栋楼顶大玻璃房建筑了吗?”
安翰小小惊讶道:“你住那个玻璃套房?不对啊……我们刚刚好像听人说那里面住的是位年纪不小的客人。”
辛丞揉揉眼睛:“我不住玻璃房,但离得不远,是它对街的楼,那玻璃房的正对面。玛德一打开窗户老子眼睛都要瞎了,我的助理正在给客房中心投诉呢,我就是趁这时间出来溜达才碰到你们的。”
宁爻哈哈大笑,幸灾乐祸道:“你也有今天,被有钱人闪瞎狗眼的滋味不好受吧?”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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