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勋立刻打开对讲机:“喂喂?鉴证科来人,水晶宫有活干了。”
宁爻舔了舔手指尖的水,放在嘴里砸吧砸吧:“诶?怎么好像没啥味道,话说海水难道不该是咸咸苦苦的吗?”
耿勋放下对讲机,折叠好无人机机械臂,将它们小心地塞回仓匣,关上小门,减少机械臂表面水分的蒸发:“死者的宠物是淡水黄貂鱼,玻璃幕墙里的水并不需要完全模拟真实的海水。”m.nnxwcm.com
宁爻竖起大拇指:“你真渊博。”
“……听起来不像好话。”耿勋嘟囔着。
两人一起将无人机转移到了地面较为开阔的空间,轻轻放定。
“只要证明机械臂上的水来自水幕墙,是不是就等于破解掉这个密室了?”宁爻问。
“不止”耿勋双手叉腰“有水只能证明它接触过幕墙里的水而已,真要证明它作为移尸的工具,还得从机械爪上采集到死者的人体组织残留才行。”
宁爻有点担心:“万一被凶手擦掉了怎么办?”
耿勋:“案发后没有涉案人员靠近过这台无人机,可以排除凶手事后扫尾的可能。现在这台无人机应该完美保持着移尸后的状态,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凶手移尸时没有考虑到‘擦手’吧。”
他顿了顿:“其实就算在机械爪上采集到了死者的人体组织,也只是侦破了密室手法而已,并不能将嫌疑锁死在谭艾身上。目前来看,谭艾与无人机没有直接的关联,甚至从某些角度来说,仲槐和他那个熊儿子的嫌疑度都比谭艾更大。”
鉴证科派来的工作人员已经到达,俩人赶紧给人家腾开了检查的地方,一边围观一边叽叽咕咕。
“查案真头疼,好不容易找到新证物,本以为能将进度往前推一大截,结果还是原地踏步……”www.nnxwcm.com
“不然你以为破案是那么好破的?别以为看几本侦探小说就真的能当侦探了。”
“不可能!你居然不看侦探小说的吗?”
“我看推理。”
宁爻无语了一秒,决定放弃瞎扯淡,回归案件本身:“总之现在我们需要找到谭艾可以操纵这台无人机的证据,对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耿勋忽然闭嘴,好像发现了什么,快步向沙发走去。
他弯下腰,掀开沙发抱枕,一个无人机遥控器大大剌剌地出现在众人眼前,代表电源的小灯还在不停闪烁着,从它摆放的位置和姿态分析,很有可能是死者自己摆弄过后随手放下的。
鉴证科人员见状立即上前检验,很快得出结论:“这就是这台无人机的原配遥控器,我先拿过去采集一下指纹。”
耿勋点点头。
宁爻更丧了:“完蛋,现在连遥控器都在房里,我已经不抱希望能采到指纹了,话说谭艾到底是怎么控制这台无人机的?”
耿勋也皱眉:“看来这密室还远远称不上破解成功呢。”
鉴证科警员正在拿着鹅毛刷在遥控器上轻轻刷粉,听到这话忍不住回答:“报告队长,其实这种还没量产的样机,它们的通讯网络很大概率是通用的,也就是可以用相同型号的遥控器控制多台无人机。”
耿勋一愣:“等等,你的意思是……凶手可以使用那熊孩子遗失的无人机遥控器,控制水晶宫里这台无人机?!”
鉴证科警员很肯定地点点头:“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只要那台遥控器与这台无人机配对成功就行。这台无人机已经没电了,但是它的原配遥控器还是开着的。我估计是死者稍微玩了一下无人机,但没有关闭,只是随手把遥控器放一边,无人机在开启状态下被凶手连接成功了。”
宁爻一拍大腿:“所以那个死孩子的无人机是被凶手偷了?!”
耿勋:“……什么叫‘死孩子’,咳咳,不一定是整套无人机,只有遥控器也可以。”
宁爻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他蹲到鉴证科警员身边:“对了,你们可以追踪那死孩子的无人机吗?这种东西应该会自带定位仪之类的东西吧?”
鉴证科警员停下手里的活,很是认真地想了想:“这个不是我的专业方向,不过可以尝试让其他同事联系一下无人机厂家,如果自带定位仪的话,应该可以尝试追踪。”
耿勋:“好的,我这就喊人去联系。”
宁爻激动地搓手手:“真是柳暗花明,要是能顺利找到那死孩子的无人机,谭艾就没法抵赖他和这个密室的关系了!”
耿勋本想泼瓢冷水,但看到宁爻和鉴证科警员那开心击掌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算了,无人机遥控器虽然没法作为指向真凶的直接证据,但也在很大程度上完善了证据链,只要能采到谭艾的生物信息,这一堆鸡零狗碎的证据也足够他们正式起诉谭艾了。
只是考虑到谭艾自己就是律师,法律知识储备充足,怕是这趟起诉不会那么顺利。
如果能找到一击制敌的关键证据就好了。
“你在叽咕些什么?”宁爻凑近耿勋。
“啊没。”耿勋回过神“我只是在想,谭艾在审讯中一直表现得非常笃定,笃定我们找不到能够定罪的关键证据,看起来他已经处理掉了这些可能会被查到的把柄。”
“这样啊……”宁爻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什么是定罪的关键证据呢?——凶器?啊对对,是凶器。对了,你们查出凶器是什么了吗?”
耿勋摇头:“只能确定是死于机械性窒息,脖颈处的痕迹应该是某种宽度在40mm左右的绳状物绕颈造成的,具体凶器还没能确定出来。”
宁爻比划了一下,有些不理解:“四厘米宽的绳子?哪里会用上这么粗的绳子?”
“可能是船上某处的绳子吧”耿勋也很不确定“只是我们调查了货仓所有的绳子,粗细跨度很大,但却偏偏没有宽度正好符合四厘米的。”
“虽然从船上就地取材的凶器很方便,但有没有可能就是凶手本身就带着这么根绳子?”宁爻摩挲着下巴问道。
“拜托,他一个律师,怎么可能随身背着一捆四厘米粗的绳子在外面晃悠?再说他带着绳子干嘛?他能肯定他一定会撞上半死不活的受害人然后给人补刀吗?”耿勋否定了宁爻的猜测。
“查到了!”
正当两人头脑风暴的时候,鉴证科警员送上同事传来的最新消息:
“好消息是查到了无人机和遥控器的去向,它们的确内置了定位仪。”
“坏消息是——它们现在在海里……”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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