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足以抹平一切的优势。
同样的。
也能补足一切的劣势。
老黄的根底，顾寒很清楚，他更加明白，就算是一条再普通的大黄狗，如果活了大半个纪元那么久，也能气吞天地，笑傲山河。
“他活了多久？”
梅运挠挠头，有些不理解老黄的话。
“听他们说。”
丹枫想了想，道：“他活了大半个纪元了。”
“大半个纪元？”
梅运虚心求教道：“很久吗？”
“很久很久。”
“有多久？”
“久到……”
丹枫打了个一个恰当的比方，“能让你原地升天。”
梅运：“？？？”
“那我要倒要看看！”
“你所谓的优势，到底在哪！”
一声暴喝传来！
凌战突然动了！
轰！轰！轰！
拳势如渊，本源如海，渊海相连，近乎无边无际，全力一击之下，竟是引得大道震动，万千法则齐鸣，渊海席卷而来，以漫天之势，朝着老黄身上倾压而下！
狂暴的气势散逸。
除了无法无天外，竟是逼得顾寒顾天也稳不住身形，不断后退！
众人紧紧盯着老黄。
凌战的实力，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很想看看，这个活了大半个纪元的神秘妖梦盟主，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牌和实力！
轰隆隆！
拳势来袭，老黄黄眉飘散，黄袍猎猎作响，身体犹如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飘摇不定，似随时都要被吞没一样。牛牛小说网www.nnxwcm.com
可……
终究是站住了！
剧烈咳嗽了几声，他颤颤巍巍抬起右臂，轻轻巧巧地将那只毁灭之拳握在了手中。
刹那间！
渊海尽散，法则皆无，场间再度恢复了平静，似乎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只是个错觉而已。
什么！！
众人看得瞳孔一缩！
挡住了？
还挡得这么轻松？
“大哥！”
远处，东华林碍于修为眼力，有点没看懂这一战，看向东华凌道：“这……可能吗？”
不止他。
这也是大部分人心里的疑问。
凌战，一个在本源境近乎走到了极致的人，就算老黄再强，也最多强出一线，为何能如此轻松拦下对方的攻势？
“很简单。”
凌战淡淡道：“因为他快死了。”
“所以呢？”
“所以，他敢拼命。”
东华凌叹道：“这个时候的他，是最可怕的。”
众人沉默不语。
一个活了大半个纪元，在本源境走到了极致，又敢于拼命的对手……谁能去挡？谁敢去挡？
东华凌能感知到老黄的状态。
凌战自然也能。
“拼命？”
他盯着老黄，讥讽道：“以前你跟我交手，畏畏缩缩，总是留了三分力，想要多撑一段时间，现在怎么不怕死了？”
“傻小子。”
老黄叹道：“我从来就不怕死，以前，只是不能死而已。”
“因为你要等那个人？”
凌战语气微朝，盯着他，道：“所以你现在敢拼命，难道是等到了……恩？”
说到这里。
他似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看向顾寒，语气大恨，“是！你！！”
先前。
他对顾寒只是厌恶，却根本没放在心上，而此时，任谁都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那股几乎凝结成了实质的冲天恨意！
旁人一脑子雾水。
可顾寒却很清楚，凌战这么痛恨自己的原因！
“东西就算给了你，你也拿不走！”
“呵呵……一派胡言！”
凌战怒笑一声，森然道：“大道机缘无数，唯强者，有能者居之！从来就没有特定是属于某个人的！你，也不例外！”
轰轰轰！
气机炸裂中。
他很想不顾一切，对顾寒动手，可却被老黄紧紧捏住拳头，根本动弹不得。
“老狗！！”
凌战一回头，咬牙切齿道：“你以为，只有你敢拼命不成？”
“当然不是。”
老黄的语气很平静，淡淡道：“可你拼不过我，我这一生，资质平平，性子鲁钝，也没有什么大妖血脉，随便挑出一个小妖来，都比我更优秀，可……我终究活得够久，我终究也攒了一些家底。”
说话间。
一道道磅礴妖力自他身上升腾而起！
每说一句。
妖力便要强悍一分！
直至最后，已是席卷六合八荒，遍及天穹虚寂，无穷无尽，无边无垠，浩瀚如苍茫大渊，霸道如天罚临世……比凌战先前的攻势，还要强了数筹！
砰！砰！砰！
气机炸裂中，凌战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而老黄脸上的老人斑也在不断蔓延，可气势却一改先前的温和，凶猛异常！
“你！”
凌战双目血红，咬牙切齿道：“你这条老狗！究竟……还要给人看家护院到什么时候！！”
“看到我走不动！”
“看到我死为止！”
老黄淡淡道：“只要我还能动，只要我还活着，这个院子，你们就别想靠近一步！！”
忠犬乖顺。
将看家护院视为己任，视为使命。
一旦遭遇入侵者，平日里的乖顺，便会尽数化作凶猛，迎接入侵者的，也将是最锋利的獠牙！
“我的妖力！”
“就是我的底蕴！”
獠牙一出，老黄气势大变！
佝偻的腰身第一次挺直了起来，配合原本就宽大的骨架，让他的气势更显霸道凶猛！
“凌战！”
冷冰冰地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培养出来，如今又要一手毁掉的徒弟，他沉声道：“我这一拳，有大半个纪元的妖力，你，挡得住否？”
“这！是我最大的优势！”
“这！也是我唯一的优势！”
众人心中看得心中一凛！
他们知道，老黄说的是实话，老黄的妖力，太普通了，普通到随便一个化形小妖都能修炼出来，可……纵然这种最普通的妖力，若是积攒了大半个纪元，也会发生质变！
精纯！磅礴！无尽！
同样的，亦能摧毁一切！
“啊！！”
凌战一声怒吼，也是带着一股决然之意，瞬间引爆了自己的本源和肉身之力！
可……
面对老黄这垂死的一拳，半点用都没有！
噗！
拳势一出，凌战的手臂顿时化作了一蓬血雾！
轻飘飘的。
一只苍老的拳头送到了他胸前，而后，轰然爆发！
“好徒儿。”
“这次，为师不会再手软了。”
话落。
无边无垠的妖力席卷而至，彻底将凌战的身形淹没了进去！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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