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

  宣城。

  宁国府所在地。

  一行四骑,朝城门缓缓走去。

  此时,进出城内的路人。

  诧异的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三男一女。

  长得和自己一样的面孔。

  剪一头短发,穿的不是大清服饰。以及从未见过的光亮皮靴。

  前面带头,隐隐为主的少年,还是个光头。

  他们听说过泰西人。

  可那些都是金发碧眼,鹰勾鼻,满脸长着茂盛毛发的异族之相啊!

  看着眼前的城墙。

  沈烜感觉和记忆中,那些文章上写的雄伟两个字沾不上边。

  宣州城墙总长九里十二步,高二丈五,厚三丈。(换算成后世测量,长度接近五公里,城墙高七米五。)

  城门五个。墙外有护城河连通围绕,修建有五座木桥。

  刚感叹完古人喜欢用夸张的手法写实。

  站在城门口的几名卫兵,提着长枪走了过来。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领头的男子打量道。

  “小声点对我家主子说话,否则,你头上的伤口会很痛。”

  燕双鹰居高临下看着对方。

  “大胆狂徒!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虽然只是守卫城门的清军低级武官,可除了那些官老爷,过往的平民谁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看你们的打扮,就知肯定不是好人。先抓起来,再一一问罪。”

  “慢!”沈烜开口。

  “怎么,难不成你小子还想造反不成?”领头的城门守卫冷声道。

  燕双鹰:“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你……给我通通拿下!”守门副官怒了。

  “是。”四个清兵围了上来。

  这时,一道身影飞落在沈烜马前站定,冷声道:“你们不打听打听,我家主上是谁,难道就不怕掉了脑袋?”

  郑雅姝眼神不善的看着几个清兵小喽啰。

  “你们是谁?”

  守门副官有些眼力劲,看着眼前的几人吃不准身份,生怕惹到不该惹的人口气一下就变软。

  “你这狗东西,有眼无珠的家伙。没有资格问这话?去把宁国知府喊来还差不多。”

  听到郑雅姝这句话,守门副官懵了。暗道自己真惹着贵人了。

  正在踌躇。

  林小江走上前来。,拿出郑雅姝先前给他,从建平县衙拿到并填好盖章的几张门券。

  路上沈烜计算好时间,到达宣城养精蓄锐。就吩咐下去。

  路引、门券这种身份证明的东西,好不好弄要看是谁。

  副官接过一看,知道这几个是泰西商人。

  不过面子丢了,这多少得有点回报。

  “诸位是泰西商户,不过这是大清,有大清的规矩……”

  话还没说完,啪!

  一块绿油油的硬物就打在副官脸上,顿时面门一痛,两股鲜血就从鼻孔中流出。

  “反了你。”副官猛的抽出腰刀。

  “狗奴才,看看这是什么?”沈烜云淡风轻的说道。

  副官用袖口抹了一把眼泪,捡起地上的翡翠腰牌一看,顿时就跪在地上求饶。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圣前画师饶恕在下罪过。”

  其余官兵见上官都跪了,也纷纷跪在地上的。

  沈烜:“看你知错能改的份上,饶你一次。”

  副官如蒙大赦,将手中的刀仍在地上。

  用衣袖小心翼翼的将翡翠擦干净,恭敬的递了上来。

  沈烜接过腰牌,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小人,马上滚,马上滚。”副官随即带着一群手下跑进瓮城。

  路旁。

  平时被城守荼毒的众人,看了一出好戏,无不拍手称快。

  进城。

  找了家颇具规模的酒楼,要了个雅间。牛牛小说网

  点上慢慢一桌子菜,几人大快朵颐起来。m.nnxwcm.com

  “殿下,那腰牌是宫里的吧。”林小江问道。

  “当然,你没看到那条看门狗,差点吓得尿裤子。”

  郑雅姝大大咧咧:“殿下,那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沈烜:“前几天袭击江南水师营的时候,从一个叫伯纳德的画师身上搜来的。”

  原来伯纳德这家伙认识郎世宁,大家都是传教士而且都是画家。

  在对方的推荐下,也在宫内做过画。只不过他喜欢山水,没干多久就离开京城。

  临别前,郎世宁征得乾隆的同意后送了他一块腰牌,说是关键时候可以保命。

  没曾想落在沈烜手里。

  吃饱喝足。

  林小江拿着沈烜给的银子,去客栈开了三间上房。

  原本郑雅姝说开两间,自己和殿下一间,好服侍主子。

  沈烜拒绝了。

  服侍这个词,包含了多层意思。

  沈烜还没有彻底搞清召唤人物的机制性格,如果是某种服务的话。

  他现在还没有心情想这些。

  到了客栈,洗漱一番后。

  叫店小二不要打扰。

  沈烜戴上短波电台耳机,问询情况正常后。

  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连夜奔跑赶路,是人就会累。

  奉公街。

  宁国府府衙所在。

  此时,后院的凉亭中。

  穿着青衫颌有长须的知府陶经义,正和一男一女喝茶。

  男的四十岁开外,人虽看着精瘦,但一双比常人大出一半,且手上全是老茧。

  女三十左右,身材健硕,肩部看似常说的削肩,但稍一观察就知道,那是一块块凸出的肌肉。

  “文德。这次师父让我们前来,是放心不下你。”

  男人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忧愁。

  文德是裴经义的字,抱拳一礼:“师哥师妹来此,文德甚感欣慰。”

  “按理说,咱们这一门是戚家军战技融合内家门派而来。这沈烜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原本是不该刀锋相对的。可毕竟大明亡国百十载了。朱家已然消失不见。便无需顾虑。”

  女子突然开口的说道。

  裴经义明白师妹崔凤英的意思,是在提醒大师兄,这位前明忠臣卢象升的后裔卢雨石。

  “凤英不必提醒,我知道。我三人,从少年便跟随师父学艺。我所忧的是那沈烜的功夫。唉!可惜俞大遒的剑术精髓和内罡,我始终无法领会。不然此次定保文德安全。”

  (注:俞大遒明朝抗倭名臣,曾经一个人横扫少林,无一敌手。真人真事!)

  崔凤英这才明白过来,道了声歉,说:

  “师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那沈烜年纪轻轻,就练成了刀枪不入的谣言,我可不信。这行内人都知道,外功拍打锻体,内劲引气成罡聚形。这少说也得十载苦练不缀,才堪堪入门。文德哥,何等天赋,虽说被科考耽误了功夫,可也勤练二十载都还未入门。”

  “也罢,希望传闻是假。不然这次,咱们……”说到这里卢雨石就闭上了嘴。

  俩人正觉得奇怪。

  就听到门外响起急促的步伐。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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