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生性耿直的糙汉子,有话也藏不住,就是照直说,不过说的也大多是事实,太子殿下请多多见谅。”
“毕竟他们也是为朝廷着想,大胆直阵,忠于朝廷,倒并无恶意。”
“想必太子殿下您这样的明眼人,也会认同他们的观点一二吧。”
“大家自然都知道如今最大的敌人就是天蒙草原帝国,但是它那国家如此庞大和强盛,我们南庆王朝如此弱小,何以对抗?”
太子赵佑乾显现满脸庄重的表情,当众大声道:“所以我们才要收复周边失地,重新积蓄强势,以作为即将对抗天蒙铁骑南侵肆掠的根本。”
“这一点没有错,也是勿庸置疑的!”陈扬王回答道。
他其实心里在说:“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南庆皇帝还想励精图治,中兴复国,抗击天蒙,早干什么去了?不过是为时已晚,徒劳罢了。”
“人人皆知横竖早晚都是个灭国的下场,只是他南庆皇帝自己看不透,还心存侥幸罢了,置百姓疾苦于不顾,又要挑起战端,何必过于垂死挣扎呢?”
他口上却在说:“太子殿下,我们这支三万人的大军还是不要南征了。”
“我肯请朝廷批准我们北上,去增援抵御天蒙铁骑南下的边境防御力量。”
“这才是重中之重,也是保境安民之根本,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应允?”
“我们多是北边的边地人,多与天蒙铁骑仇深似海,有杀父夺妻,子女被其掳掠之恨。”
“我们人人都只想报仇雪恨,去与天蒙人死磕,无心南下啊!”
“你们请求北上,去增援北方边境部队,抵御天蒙铁骑?”太子赵佑乾不是傻子,反而非常开通精明。
他当下沉吟起来:“这在我看来,自然更好,但却是违抗了皇上和朝廷的旨意,我也做不了主啊。”
“太子殿下如若允许我等,自然就可以做主,”陈扬王又振振有词道。
“只要回朝之后,再向皇上提及便是,相信皇上为整个国家大计考虑,也会体谅太子爷您的良苦用心,不会真正深究此事的。”
“你们真的都只愿北上,不愿南下?”太子赵佑乾口气已经完全松动了下来。
“那是自然,我们万众一心,唯此决心!”司马如带头高声应答,众军齐声附和。
“明眼一看,就知道天蒙才是我们真正的劲敌,周边其余敌人都不打紧。”
“只要我们最终抵挡住了天蒙铁骑的南征,再多给我们几年喘息,我们国家大势真正稳固下来……”
司马如趁热打铁的继续说服道:“到那时,我们势强,周边那些小喽罗邻国又都会自动向我们臣服的。”
“根本无须去主动发大军征讨,自当就会恢复前朝盛世,各国来朝。”
“只是你们三万府兵调遣北上,到时被皇上和朝廷追责起来,如何解释?都要本太子替你们担着啊?”太子赵佑乾依旧有疑虑。
“我们可以奉太子令北上驻防,太子殿下,您这点权力还是可以行使的,”陈扬王也怂恿道。www.nnxwcm.com
“也好,在我这个太子看来,确实,你们大军北上抵御天蒙,比南下征讨星罗大军更加物尽其用。”
“何况这里是荆州江陵,也是我们南庆的北方边境,与南阳府毗领,是我们防御天蒙铁骑的北部屏障,最是要紧之所在。”
“军兵确实不适宜于长途跋涉,进行南征,要么驻守原地,要么前往边军中,才最恰当。”
太子赵佑乾中肯的点点头,终于最终做出了决定:“那就这样吧,我给你们开具太子调令,你们这支三万人的部队马上开拔北上!”
于是在太子赵佑乾的督促下,倪琦马不停蹄,又亲自率领自己的三万府兵,出了江陵府,与其余各府的府兵反其道而行,直接北上。
这次却是沿长江坐船,三万大军走水路,也畅通无阻。
而且直接避开了陆路上与其它各府的府兵们碰面,省得节外生枝。
否则,又被报奏到皇上和朝廷处,那不但要遭受极严重的处罚,还又要被勒令立即南下了。
所以这次却是避开很远,都坐船走长江水路上。
眼看又渐次入得南阳地界,倪琦和陈扬王、司马如,以及十员都统等众将领一起商议道:“这一次,我们这三万生力军总算又逃脱了该死的一劫。”
“不过,去防守北境边线,受上头的镇守边境统帅和将军调度节制,却也非是我们所愿。”
“我建议,大家还是秘密上南阳山,暂时解散屯田吧。”
“大家农闲时加紧训练,一定要保存我们的有生力量。”
“真等到天蒙铁骑打进来,那时候保守整个南阳山,占山为王,对抗天蒙大军,都大有可为了。”
“南阳山?不知地形地势如何,具不具备依险可守,易守难攻的地利?”司马如没有到过南阳山,不熟悉地形,故有此一问。
倪琦接话,点头中肯的道:“完全符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地势。”
“先时,其上有一座黑风寨,多少年在上面屹立不倒,南阳府官兵根据无计可施,拿他们无可奈何,倒是被这黑风寨害苦了周边的南阳乡民。”
“似如此,甚好!”陈扬王又问道,“不知周边范围几何,足够不足够容纳下我们三万人马的地盘和当地物资?”
“周围方圆数千里地面,其上有足够的良田和沃土,供我们三万大队人马种植粮食,自给自足是绰绰有余了。”
“其中的黑风寨也还在,而且所幸在我上次回南阳省亲时,将整个黑风寨收复,现在是我倪家庄族人在上面当家做主,经营整个大寨。”
倪琦欣喜的道:“我们三万兵马与他们汇合一处,大家一起建设整个黑风寨,甚至南阳山更好。”
“这样就足够了,我们躲避在上面,平时屯田,保存实力,养精蓄锐。”
“等天蒙铁骑攻打进来的时候,我们足够与草原天蒙鞑子周旋,自保南阳山了。”
陈扬王心中也是极力赞同倪琦的主张和计划:“虽是走独木桥,然坚决不受草原鞑子们的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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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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